第44章夢回靈域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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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夢回靈域二
殿外走進來的人也是位年輕男子，看起來不過雙十年紀，身穿白色長袍，那衣服遠看主色是白，近看了還夾帶了些冰藍。
可見他這身軟煙羅般的衣料頗為特殊，應當為鮫綃，層層疊疊飄逸輕盈，衣擺隨著人沈緩步子如水浮動，連上面繡的同色雲紋都跟著鮮活了起來。
此人長得也十分俊美出塵，在艷陽下走過來，仿佛整個人都在發著光，就像剛從時空裂縫中信步走出來的俊雅仙君，氣場凝冷表情淡漠，讓這酷暑炎日裏都增添了一抹充盈的清涼之意。
孟蟬擡眸望去時，先看到那人手裏拿著的一只做工精巧的火鳳凰鸞鳥，鮮艷的羽色在那白皙如玉的手中托著，襯得越發驚艷別致，栩栩如生。
隨著目光上移，孟蟬就不禁被那雙清冷眸子給吸引住了，那雙眼睛古井無波，淡如秋水，又亮似琉璃，有如此玉質天姿之人，想必是她那師父南玄尊主蒼宴樆無疑了。
辰香與青檀兩位都上去對人恭敬抱拳道：“師尊。”
蒼宴樆朝兩人微微頷首，目光越過地上還跪著的孟蟬，看向了那邊臉上帶笑的故野身上，疑色問道：“五師弟怎會來此，有事找我？”
“沒事就不能來找師兄？”故野微笑走過去，看到人手中之物，不客氣地拿過來細瞧，說道：“小師兄這是又跑凡間撿破爛去了？這作品倒是別致。”
本門掌門是四位尊主的大師兄，蒼宴樆排行第四，故野是最小的師弟，他跟其他師兄姐不合群，唯獨跟蒼宴樆走得近。
等故野賞玩夠了，就把東西還了回去，接著道：“我閑來無事四處走走，剛巧碰上從外面回來的辰香，就想順道過來看看當初我們一起撿回來的那個小豆芽。這不，就看到她在這裏傻乎乎跪了幾天幾夜等你這師父呢。她是怎麽惹著你了，要這麽罰她？”
聽了這話，孟蟬還好奇地擡頭，剛好與蒼宴樆的那雙眼睛對視了片刻，這讓她全身通電了一般，又慌忙地低下頭。
孟蟬心臟不住地砰砰狂跳，臉頰都忍不住有些發熱，心說自己這師父可真年輕，長得還挺好看。
蒼宴樆淡漠地語氣，悠悠說道：“是麽？跪了幾天幾夜？”
這話是對著孟蟬說的，她腦海空白了下，不確定這話中師父是否還在生自己氣，只好對著人恭謹拜下去道：“是的師父，弟子知錯了，這幾日確實在此思過。”
蒼宴樆瞇了瞇眼，面無表情看了她，卻沒有說話。
伏在地上的孟蟬沒有得到回應，更加深了緊張感，這幾日想好的腹稿都忘的一幹二凈了，那俏臉都憋得通紅。
她現在有種被班主任死亡凝視的緊迫感，把心一橫，開始語無倫次道：“弟子愚昧，是弟子大逆不道冒犯了師父，那晚還敢對師父做出那種齷齪之事，現在非常懊悔前來領罰，還望師父寬宏大量，饒恕弟子不敬之罪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蒼宴樆輕咳了聲，臉色閃過不易察覺的微紅，打斷說道。
故野挑了眉，看了看地上人，再看了看身邊人，意味深長地好奇問：“齷齪之事？是何齷齪事？”
蒼宴樆不理他，轉移話題道：“是要受罰，你確定？”
孟蟬聽了這話心裏七上八下，還是帶著誠懇低聲道：“若是師父能消氣，您要怎麽罰都行，只希望師父別趕弟子走……”
她知道這次的錯可比前幾次還要嚴重得多，從她被師父含怒掀飛那刻起，她這孽徒就已經觸碰了師父的底線，懲罰少不了，但肯定還會被逐出師門。
蒼宴樆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笑，點頭讚許道：“不錯，原來你還記得本門規訓。”
他對這個徒兒也算知根知底，以前犯錯她也會低聲下氣求饒，都是裝可憐博同情，就跟當初在破爛雜物堆裏撿到她時，那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一個模樣。
起先一段時間沒見她出現內殿，蒼宴樆還以這孩子打算改過自新了，但三天前這人故技重施，讓他覺得這般認錯又是在偽裝什麽。
不過弟子有此劣跡，終歸還是他這個師父教導無方，也是他疏於管教才會如此，他之前也是心懷愧疚才會對她百般容忍。
可能也是蒼宴樆第一次收女弟子，在教育方面還有所欠缺，他也有在試著改變方式，慢慢引導她走回正途。
只是三天前那個奇怪現象讓他有了新的發現，覺得這事並不簡單。
蒼宴樆踱步在人身邊走了一圈，思起那夜孟蟬身上的奇怪現象，他還是不得不重視，這個可比教育徒兒更讓他來得有興趣多了。
孟蟬垂著頭，目光隨著眼前那藍白衣角，與雪白雲靴移動著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等待審判，一陣忐忑不安的壓迫感襲上心頭，居然讓她有些發慌了。
這對師徒的對話，故野全程聽得雲裏霧裏，忍不住插話道：“我很好奇這丫頭究竟是犯了何事，至於師兄這樣追究？有人能跟我說說麽？我也好插個嘴給誰評評理啊。”
蒼宴樆擡眸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，像是在說：家務事外人少插嘴。
故野聳了聳肩，只好繼續當旁觀者，這時辰香站出來替孟蟬求情道：“師尊，小師妹先前是性子頑劣了些，但相信她本性不壞，現在她已知錯，求師父網開一面，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青檀卻冷哼一聲道：“她就是心術不正，師尊多次容忍，才讓她這般肆無忌憚任性妄為，若不好好懲治，遲早釀成大禍！”
辰香不滿道：“你快住嘴！”
青檀道：“我又沒說錯！”
“好了，”蒼宴樆打斷了二人爭執，垂眸對地上的孟蟬柔聲說道：“嬋依，你做錯事確實該罰，這次為師也不能再縱容你。”
蒼宴樆的話就像一塊巨石壓上心頭，接下來的話才讓人松口氣：“就罰你下凡塵去歷練，也好鍛煉下你這浮躁心性。”
孟蟬充滿驚訝擡起頭，有些不敢相信看他道：“師父，就，就罰我這些？”
蒼宴樆勾唇看她：“不然你還想要更嚴酷點的？那就順便讓你去收回來自人間含有“附靈”的器物，要等收集七七四十九件才算完成歷練，這樣處置可願意？”
孟蟬覺得這也並不難，至少不用受雷霆之苦，不用被趕出去了，點頭道：“弟子願意。可是師父，附靈器物是什麽？”
蒼宴樆修長手指輕撫著手中那個傀儡鳳凰，說道：“不管仙魔人，所用之物久了都會產生靈性，其中凡人之物最為精純，將之凝聚再煉化，可成為擁有無上力量的器靈。”
說著這話時，蒼宴樆手中那個用各種奇怪碎片組成的鳳凰突然活了，只見展翅撲騰了兩下，然後發出一聲清脆悠遠的尖銳鳳鳴，振翅飛了出去，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鳳變成巨型飛鳥，在他們上空盤旋翺翔。
這個舉動很明顯了，是在告訴眾人，這只鳥就是所收集的附靈器物所拼湊出來的，且那裏面已經有完整器靈了。
看到火鳳當空吐出漫天火焰，那場面震撼無比，讓其他幾個都嘆為觀止。
孟蟬看向蒼宴樆那波瀾不驚的俊美側顏，才突然想起來，自己這個師父似乎有愛收藏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，原來是用來變廢為寶了了。
看來這明面上是讓她下山歷練，其實就是讓她去收破爛了。
故野看著孟蟬輕笑：“難道這就是返璞歸真，從哪裏來，再回到哪裏去？”
孟蟬感覺這話在指自己，就撓撓頭問：“師叔，你這話有何深意？”
故野打趣道：“你就是你師父從破爛堆裏撿回來的，這是讓你不能忘本，再回去撿撿的意思。”
孟蟬：“……”
故野攤手：“你不信啊？要不問問你師父。”
孟蟬充滿好奇地看向自家師父，蒼宴樆很平靜的回視她，淡然說道：“撿破爛有何不好，不管好壞，榮辱不驚，最能鍛煉人心性。”
孟蟬聽了這話更確定自己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了。
但這破爛肯定不是什麽都收，定是有講究，孟蟬還是提前問清楚為好，便問：“師父，這附靈器我要往何處可尋？”
蒼宴樆說道：“去權勢人家、貪婪之輩、好色之徒身上尋，能否得到，還要靠你自身機緣。”
原來還要靠運氣啊，孟蟬有些頹喪了，那這七七四十九件她要收集到猴年馬月啊。
孟蟬突然想起個事來，她咬了咬唇，就坦言說道：“師父，弟子還有一個小小要求，我若收集了這些東西，師父能否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蒼宴樆挑了下眉，看她問道：“何事？”
孟蟬俏皮地笑了下：“等我歷練歸來，希望師父能夠親自教導我術法，督促我修煉。”
那邊青檀則鄙夷地哼了聲，嘀咕說道：“這是還想著入內殿呢，本性難移。”
孟蟬臉上笑意凝住了，她沒有想那麽多，只是想修煉上有個正確引導，她資質不差，只是沒人真心教她，這些年才耽誤了修行。
想到原身之前做了那麽多錯事，她現在可是別人眼中滿是汙名劣跡遭唾棄的人，估計師父都會認為她此要求是死性不改，別有用心。
孟蟬有些失落，手攥緊了身側的裙子擰攪著，她真想咬斷自己舌頭，突然後悔說出那樣的話了。
她這明顯是得寸進尺，得了便宜還賣乖，還真是上來自討沒趣。
這若是讓師父當面拒絕，那才是更讓人無地自容的了吧。
在她無比難堪時，就聽蒼宴樆說道：“你想進內殿麽？”
孟蟬猛地擡頭，錯愕道：“啊？”
蒼宴樆那雙清冷眸子看著她，良久後說道：“可以，等任務完成回來才行。”
孟蟬有些發懵，但覺這話意思，是師父答應會親自教她修煉了嗎？
剛才變冷的血液此刻也都沸騰了起來，臉上透著嫣紅，這個意外驚喜讓她有些手足無措，忙伏下去叩拜：“謝謝師父。”
蒼宴樆見她剛才樣子，就像個孩子突然得到了大人的讚賞或嘉獎該有的開心模樣，他恍惚間覺得這個徒兒好像與先前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他還是端著師父的威儀，對另外兩個說道：“這次青檀與辰香你二人也隨著同去，火鳳給你們當飛行坐騎之用，你們要協助小師妹歷練，爭取三年之內完成任務回來。”
辰香自然很樂意答應了，青檀聞言則拉著一張苦瓜臉，那表情顯然是很不情願，奈何師命不可違，只能答應跟著一塊同去了。
有兩位師兄保駕護航，孟蟬這趟歷練就能順利不少，畢竟是第一次下山，她師父估計也是不放心。
蒼宴樆對地上還跪著的人說道：“起來吧。”
孟蟬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，辰香忙搭把手將人扶起，她對沈檀二人拱手道：“我之前頑劣不懂事，也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，實在對不住，以後歷練途中，還要仰仗兩位師兄多多提點了。”
畢竟要跟著兩人游歷三年，可不得打好關系以後才能相互照應，兩位師兄見她突然如此謙遜知禮，弄得皆是一怔，兩人訥訥回了一禮。
蒼宴樆見她如此也有些訝異，眼中還帶了欣慰之色，他擡手召回了火鳳，只聽空中一陣厲嘯，火鳳在他掌心化作了一條異彩斑斕的寶石珠串。
蒼宴樆對孟蟬說道：“你過來。”
苦惱的是，孟蟬那雙腿跪太久麻了，此時像假肢，站起來後就杵在原地，好像很難再邁開步子走動了。
但看著眼前的師父，她不得不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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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走進來的人也是位年輕男子，看起來不過雙十年紀，身穿白色長袍，那衣服遠看主色是白，近看了還夾帶了些冰藍。
可見他這身軟煙羅般的衣料頗為特殊，應當為鮫綃，層層疊疊飄逸輕盈，衣擺隨著人沈緩步子如水浮動，連上面繡的同色雲紋都跟著鮮活了起來。
此人長得也十分俊美出塵，在艷陽下走過來，仿佛整個人都在發著光，就像剛從時空裂縫中信步走出來的俊雅仙君，氣場凝冷表情淡漠，讓這酷暑炎日裏都增添了一抹充盈的清涼之意。
孟蟬擡眸望去時，先看到那人手裏拿著的一只做工精巧的火鳳凰鸞鳥，鮮艷的羽色在那白皙如玉的手中托著，襯得越發驚艷別致，栩栩如生。
隨著目光上移，孟蟬就不禁被那雙清冷眸子給吸引住了，那雙眼睛古井無波，淡如秋水，又亮似琉璃，有如此玉質天姿之人，想必是她那師父南玄尊主蒼宴樆無疑了。
辰香與青檀兩位都上去對人恭敬抱拳道：“師尊。”
蒼宴樆朝兩人微微頷首，目光越過地上還跪著的孟蟬，看向了那邊臉上帶笑的故野身上，疑色問道：“五師弟怎會來此，有事找我？”
“沒事就不能來找師兄？”故野微笑走過去，看到人手中之物，不客氣地拿過來細瞧，說道：“小師兄這是又跑凡間撿破爛去了？這作品倒是別致。”
本門掌門是四位尊主的大師兄，蒼宴樆排行第四，故野是最小的師弟，他跟其他師兄姐不合群，唯獨跟蒼宴樆走得近。
等故野賞玩夠了，就把東西還了回去，接著道：“我閑來無事四處走走，剛巧碰上從外面回來的辰香，就想順道過來看看當初我們一起撿回來的那個小豆芽。這不，就看到她在這裏傻乎乎跪了幾天幾夜等你這師父呢。她是怎麽惹著你了，要這麽罰她？”
聽了這話，孟蟬還好奇地擡頭，剛好與蒼宴樆的那雙眼睛對視了片刻，這讓她全身通電了一般，又慌忙地低下頭。
孟蟬心臟不住地砰砰狂跳，臉頰都忍不住有些發熱，心說自己這師父可真年輕，長得還挺好看。
蒼宴樆淡漠地語氣，悠悠說道：“是麽？跪了幾天幾夜？”
這話是對著孟蟬說的，她腦海空白了下，不確定這話中師父是否還在生自己氣，只好對著人恭謹拜下去道：“是的師父，弟子知錯了，這幾日確實在此思過。”
蒼宴樆瞇了瞇眼，面無表情看了她，卻沒有說話。
伏在地上的孟蟬沒有得到回應，更加深了緊張感，這幾日想好的腹稿都忘的一幹二凈了，那俏臉都憋得通紅。
她現在有種被班主任死亡凝視的緊迫感，把心一橫，開始語無倫次道：“弟子愚昧，是弟子大逆不道冒犯了師父，那晚還敢對師父做出那種齷齪之事，現在非常懊悔前來領罰，還望師父寬宏大量，饒恕弟子不敬之罪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蒼宴樆輕咳了聲，臉色閃過不易察覺的微紅，打斷說道。
故野挑了眉，看了看地上人，再看了看身邊人，意味深長地好奇問：“齷齪之事？是何齷齪事？”
蒼宴樆不理他，轉移話題道：“是要受罰，你確定？”
孟蟬聽了這話心裏七上八下，還是帶著誠懇低聲道：“若是師父能消氣，您要怎麽罰都行，只希望師父別趕弟子走……”
她知道這次的錯可比前幾次還要嚴重得多，從她被師父含怒掀飛那刻起，她這孽徒就已經觸碰了師父的底線，懲罰少不了，但肯定還會被逐出師門。
蒼宴樆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笑，點頭讚許道：“不錯，原來你還記得本門規訓。”
他對這個徒兒也算知根知底，以前犯錯她也會低聲下氣求饒，都是裝可憐博同情，就跟當初在破爛雜物堆裏撿到她時，那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一個模樣。
起先一段時間沒見她出現內殿，蒼宴樆還以這孩子打算改過自新了，但三天前這人故技重施，讓他覺得這般認錯又是在偽裝什麽。
不過弟子有此劣跡，終歸還是他這個師父教導無方，也是他疏於管教才會如此，他之前也是心懷愧疚才會對她百般容忍。
可能也是蒼宴樆第一次收女弟子，在教育方面還有所欠缺，他也有在試著改變方式，慢慢引導她走回正途。
只是三天前那個奇怪現象讓他有了新的發現，覺得這事並不簡單。
蒼宴樆踱步在人身邊走了一圈，思起那夜孟蟬身上的奇怪現象，他還是不得不重視，這個可比教育徒兒更讓他來得有興趣多了。
孟蟬垂著頭，目光隨著眼前那藍白衣角，與雪白雲靴移動著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等待審判，一陣忐忑不安的壓迫感襲上心頭，居然讓她有些發慌了。
這對師徒的對話，故野全程聽得雲裏霧裏，忍不住插話道：“我很好奇這丫頭究竟是犯了何事，至於師兄這樣追究？有人能跟我說說麽？我也好插個嘴給誰評評理啊。”
蒼宴樆擡眸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，像是在說：家務事外人少插嘴。
故野聳了聳肩，只好繼續當旁觀者，這時辰香站出來替孟蟬求情道：“師尊，小師妹先前是性子頑劣了些，但相信她本性不壞，現在她已知錯，求師父網開一面，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青檀卻冷哼一聲道：“她就是心術不正，師尊多次容忍，才讓她這般肆無忌憚任性妄為，若不好好懲治，遲早釀成大禍！”
辰香不滿道：“你快住嘴！”
青檀道：“我又沒說錯！”
“好了，”蒼宴樆打斷了二人爭執，垂眸對地上的孟蟬柔聲說道：“嬋依，你做錯事確實該罰，這次為師也不能再縱容你。”
蒼宴樆的話就像一塊巨石壓上心頭，接下來的話才讓人松口氣：“就罰你下凡塵去歷練，也好鍛煉下你這浮躁心性。”
孟蟬充滿驚訝擡起頭，有些不敢相信看他道：“師父，就，就罰我這些？”
蒼宴樆勾唇看她：“不然你還想要更嚴酷點的？那就順便讓你去收回來自人間含有“附靈”的器物，要等收集七七四十九件才算完成歷練，這樣處置可願意？”
孟蟬覺得這也並不難，至少不用受雷霆之苦，不用被趕出去了，點頭道：“弟子願意。可是師父，附靈器物是什麽？”
蒼宴樆修長手指輕撫著手中那個傀儡鳳凰，說道：“不管仙魔人，所用之物久了都會產生靈性，其中凡人之物最為精純，將之凝聚再煉化，可成為擁有無上力量的器靈。”
說著這話時，蒼宴樆手中那個用各種奇怪碎片組成的鳳凰突然活了，只見展翅撲騰了兩下，然後發出一聲清脆悠遠的尖銳鳳鳴，振翅飛了出去，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鳳變成巨型飛鳥，在他們上空盤旋翺翔。
這個舉動很明顯了，是在告訴眾人，這只鳥就是所收集的附靈器物所拼湊出來的，且那裏面已經有完整器靈了。
看到火鳳當空吐出漫天火焰，那場面震撼無比，讓其他幾個都嘆為觀止。
孟蟬看向蒼宴樆那波瀾不驚的俊美側顏，才突然想起來，自己這個師父似乎有愛收藏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，原來是用來變廢為寶了了。
看來這明面上是讓她下山歷練，其實就是讓她去收破爛了。
故野看著孟蟬輕笑：“難道這就是返璞歸真，從哪裏來，再回到哪裏去？”
孟蟬感覺這話在指自己，就撓撓頭問：“師叔，你這話有何深意？”
故野打趣道：“你就是你師父從破爛堆裏撿回來的，這是讓你不能忘本，再回去撿撿的意思。”
孟蟬：“……”
故野攤手：“你不信啊？要不問問你師父。”
孟蟬充滿好奇地看向自家師父，蒼宴樆很平靜的回視她，淡然說道：“撿破爛有何不好，不管好壞，榮辱不驚，最能鍛煉人心性。”
孟蟬聽了這話更確定自己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了。
但這破爛肯定不是什麽都收，定是有講究，孟蟬還是提前問清楚為好，便問：“師父，這附靈器我要往何處可尋？”
蒼宴樆說道：“去權勢人家、貪婪之輩、好色之徒身上尋，能否得到，還要靠你自身機緣。”
原來還要靠運氣啊，孟蟬有些頹喪了，那這七七四十九件她要收集到猴年馬月啊。
孟蟬突然想起個事來，她咬了咬唇，就坦言說道：“師父，弟子還有一個小小要求，我若收集了這些東西，師父能否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蒼宴樆挑了下眉，看她問道：“何事？”
孟蟬俏皮地笑了下：“等我歷練歸來，希望師父能夠親自教導我術法，督促我修煉。”
那邊青檀則鄙夷地哼了聲，嘀咕說道：“這是還想著入內殿呢，本性難移。”
孟蟬臉上笑意凝住了，她沒有想那麽多，只是想修煉上有個正確引導，她資質不差，只是沒人真心教她，這些年才耽誤了修行。
想到原身之前做了那麽多錯事，她現在可是別人眼中滿是汙名劣跡遭唾棄的人，估計師父都會認為她此要求是死性不改，別有用心。
孟蟬有些失落，手攥緊了身側的裙子擰攪著，她真想咬斷自己舌頭，突然後悔說出那樣的話了。
她這明顯是得寸進尺，得了便宜還賣乖，還真是上來自討沒趣。
這若是讓師父當面拒絕，那才是更讓人無地自容的了吧。
在她無比難堪時，就聽蒼宴樆說道：“你想進內殿麽？”
孟蟬猛地擡頭，錯愕道：“啊？”
蒼宴樆那雙清冷眸子看著她，良久後說道：“可以，等任務完成回來才行。”
孟蟬有些發懵，但覺這話意思，是師父答應會親自教她修煉了嗎？
剛才變冷的血液此刻也都沸騰了起來，臉上透著嫣紅，這個意外驚喜讓她有些手足無措，忙伏下去叩拜：“謝謝師父。”
蒼宴樆見她剛才樣子，就像個孩子突然得到了大人的讚賞或嘉獎該有的開心模樣，他恍惚間覺得這個徒兒好像與先前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他還是端著師父的威儀，對另外兩個說道：“這次青檀與辰香你二人也隨著同去，火鳳給你們當飛行坐騎之用，你們要協助小師妹歷練，爭取三年之內完成任務回來。”
辰香自然很樂意答應了，青檀聞言則拉著一張苦瓜臉，那表情顯然是很不情願，奈何師命不可違，只能答應跟著一塊同去了。
有兩位師兄保駕護航，孟蟬這趟歷練就能順利不少，畢竟是第一次下山，她師父估計也是不放心。
蒼宴樆對地上還跪著的人說道：“起來吧。”
孟蟬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，辰香忙搭把手將人扶起，她對沈檀二人拱手道：“我之前頑劣不懂事，也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，實在對不住，以後歷練途中，還要仰仗兩位師兄多多提點了。”
畢竟要跟著兩人游歷三年，可不得打好關系以後才能相互照應，兩位師兄見她突然如此謙遜知禮，弄得皆是一怔，兩人訥訥回了一禮。
蒼宴樆見她如此也有些訝異，眼中還帶了欣慰之色，他擡手召回了火鳳，只聽空中一陣厲嘯，火鳳在他掌心化作了一條異彩斑斕的寶石珠串。
蒼宴樆對孟蟬說道：“你過來。”
苦惱的是，孟蟬那雙腿跪太久麻了，此時像假肢，站起來後就杵在原地，好像很難再邁開步子走動了。
但看著眼前的師父，她不得不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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